Jonnior

【泉花】白屈菜的爱情史

1.

他们产生交集的情景和所有的校园剧一样老套。


刚多林高中有一支实力强劲的球队。每天下午，他们都在球场上训练。


这一天下午，埃克西里昂为了抄近道，从球场旁的小径路过。


一只倒霉的足球从天而降，砸中了他的后背。


埃克西里昂猝不及防，手里抱着的书洒了一地。背后响起的却是一片哄笑声。


“弱鸡，把球扔回来！”球队中的一个大声喊道，“快点！”


埃克西里昂把球捡起来抓在手里，回头朝那边望去，金灿灿的夕阳下，三三两两站着几个足队员。


“你是娘们么，快点把球还给我们！”另一个球员讥笑着，“磨蹭什么？”


埃克西里昂慢条斯理地扶了扶眼镜，紧接着他突然把球狠狠地扔了过去——直接砸中了那个最先嘲笑他的球员的面门，后者应声倒地。


“你他妈的混蛋……”Egalmoth、Duilin几个骂骂咧咧就要朝埃克西里昂冲过去。


“好了”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金发男子突然发话了，“是我们砸人在先，别闹了。”他朝埃克西里昂喊道：“嘿，我是格洛芬德尔，刚才哥几个冒犯你了，不好意思啊”，之后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埃克西里昂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默默地把书捡起来，面无表情转身走了。


“格洛芬德尔……哼。”埃克西里昂在心里轻轻叹到。


但他没想到，身后格洛芬德尔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2.

埃克西里昂独自坐在餐厅里吃午饭。


对面的空位上忽然有人坐下。


埃克西里昂没有抬头，继续吃饭。


对面的人说话了，“你的面包好吃吗？”


埃克西里昂抬起头，迎面看见格洛芬德尔两手撑在桌子上，表情认真地盯着他的餐盘。


“就是面包的味道。”埃克西里昂有点无奈，“请你坐到别的地方去。”


“为什么我不能坐这里？”


“因为你的朋友会找我麻烦。”埃克西里昂直视格洛芬德尔的眼睛，“请让我安静吃饭好吗？”


“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总被人欺负？”格洛芬德尔对那天砸晕Egalmoth的埃克西里昂印象太深了，“你的身手明明就很不错呀。”


“麻换。”埃克西里昂嘴里塞着面包，说话声音含含糊糊。他端着餐盘起身，“我不喜欢麻烦。”


“我不想找麻烦啊……”格洛芬德尔一脸无辜，“我只是想跟你说话。”


“你和我说话已经是给我找麻烦了。”埃克西里昂端着餐盘从格洛芬德尔身边走了过去。


“真是个怪人。”格洛芬德尔甩了甩他那头耀眼的金发，下巴搁在餐桌上，“不过有意思。”



3.

基本上，格洛芬德尔平时从来不去图书馆——直到他发现埃克西里昂每天都去。


埃克西里昂会在午休的时候去图书馆借书，格洛芬德尔就跟着他。


埃克西里昂会在放学以后去图书馆做功课，格洛芬德尔训练结束的时候他通常还没有离开，只要动作快就能碰上他。


于是理所当然，格洛芬德尔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在图书馆里。


基本上，埃克西里昂不会和他说话，格洛芬德尔想开口他就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保持安静”。格洛芬德尔觉得埃克西里昂做这个动作非常好看。


埃克西里昂在书架之间选书的时候，格洛芬德尔就呆在一边，埃克西里昂拿什么书，他就拿什么书。


终于有一次埃克西里昂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总跟着我，还借和我一样的书？”


“因为你学习成绩好嘛，”格洛芬德尔回答地从善如流，“我要向你学习，所以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喽……”


“……”埃克西里昂无话可说，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转身去借书处。


格洛芬德尔赶紧也抽了同样的一本，一看书名差点笑出声——《白屈菜的愚蠢历史》


“真可爱。”格洛芬德尔决定回家好好读一读这本书。

 

 

 

4.

刚多林足球队要参加全国联赛了，

王牌前锋格洛芬德尔却面临着人生最大的危机。


他的期中考试总分排在全年级倒数第三。


因为成绩太差，校长大发雷霆，如果补考不及格就不许他参加比赛。


教练急得头发都快抓秃了，找到了教导主任，强行安排期中考试全年级第一名的埃克西里昂同学为格洛芬德尔进行突击补习。


在补考前的一周内，全面拯救格洛芬德尔可怜的学习成绩。


埃克西里昂肩负着全校师生的殷（被）切（逼）期（无）望（奈），同意对格洛芬德尔展开为期一周的补考辅导。


补习地点就定在了埃克西里昂的家里。


格洛芬德尔激动地连夜收拾好行李铺盖，提着大包小包难民一般敲开了埃克西里昂家的大门。


“你是来逃荒的吗？”埃克西里昂看着他小山一样的行李。


“教练说了，补考不过，不许离开埃克西里昂。”格洛芬德尔露出一个灿烂的大笑脸，心里想的却是，补考过了我也不想走呀。


“……”埃克西里昂扶住额头，“先进来吧。”


在进行了30分钟对格洛芬德尔的基础知识摸底后，埃克西里昂感到人生有些绝望。


他绝不可能在一周之内拯救这颗空白一片的脑袋，他漂亮的金发之下，只有一片闪闪亮亮的白屈菜，那本书果然说得不错。


“先做套卷子吧……”埃克西里昂拿出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在格洛芬德尔对面坐下。


“你看着我做不出来。”这是格洛芬德尔第一次和埃克西里昂单独相处，而且两人坐得这么近，格洛芬德尔觉得自己脸已经红了。


“就你事多。”埃克西里昂埋怨归埋怨，还是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去看书了。


格洛芬德尔写两个字，就忍不住抬头去看看埃克西里昂。柔和的台灯映着他专注看书的脸，在他身上洒下了一层光晕。


格洛芬德尔看呆了。等埃克西里昂发现他在走神，走过来敲他桌子，格洛芬德尔连选择题都没做完。


“你认真一点好不好！”埃克西里昂恨铁不成钢，“做完还要分析题目，这都几点了，还睡不睡觉了？”


“我真的很认真了……”格洛芬德尔苦着脸，他要是会做也没机会让埃克西里昂补课了。


“算了，还是教你一些考试诀窍吧。”埃克西里昂决定投机取巧放手一搏。


“真的？ 诶嘿，我就知道你成绩这么好一定有秘诀！”格洛芬德尔拍了拍埃克西里昂的肩膀，立刻摆出端庄坐姿悉听尊教，跟他平时不拘小节的坐姿比起来格外变扭。


“做不出来，就选C。”


“啊？”


“阅读分析如果都看不懂，就选最长的那个。”


“啊？”


“写作文，不管写什么，到最后一定要将主题无限拔高，尽量多写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那天夜里，埃克西里昂将他十几年来寒（投）窗（机）苦（取）读（巧）的考试经验全都告诉了格洛芬德尔。


“记住这些诀窍，补考你还有希望。”埃克西里昂郑重其事地说，“再做一套卷子试试，我先睡了。”凌晨2点半了，埃克西里昂的瞌睡虫已经沸反盈天。


天亮的时候，埃克西里昂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格洛芬德尔还在做题。


一时的突袭补课让格洛芬德尔的眼睛里泛出红血丝，但他依然在认真地按着埃克西里昂的话做卷子。


埃克西里昂有些感动，这个人还是有些许上进心的。


“先去睡觉吧。”埃克西里昂把手放在格洛芬德尔肩膀上，“睡眠不足也会影响学习。”


格洛芬德尔触电似地弹起，“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侧头发现埃克西里昂表情很温柔地看着他。


格洛芬德尔的心脏仿佛被人轻轻捏了一下，他伸手抱住了埃克西里昂，金色的脑袋埋进了埃克西里昂的颈窝。


“谢谢你。”格洛芬德尔的声音闷闷的。


“嗯。”埃克西里昂以为自己会推开格洛芬德尔，结果却只是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发质还挺好，埃克西里昂在心里评价了格洛芬德尔的头发。

6.

埃克西里昂这两天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餐厅里、教室里、图书馆里，到处都不自在。

站在书架前找书的时候，埃克西里昂很自然地一次抽出了两本。

忽然就愣住了。

格洛芬德尔不在他旁边。

那个总是和他借一样的书，但压根不会看的格洛芬德尔今天不在。

那个每天跟着他，烦人的格洛芬德尔去参加足球大赛了，听说已经打进了决赛。

埃克西里昂又抽出了那本《白屈菜的愚蠢历史》，叹了口气，现在愚蠢的是自己了。

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了格洛芬德尔出现在他周围。

竟然有点想他。

埃克西里昂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书架前笑了。

刚多林大学足球队参加全国总决赛那天，埃克西里昂准时坐在了电视机前。

电视机里，格洛芬德尔的金色长发从头盔里冒出翘起的发尾。

赛场上的格洛芬德尔和平时埃克西里昂看到的完全不同。

那是个 舍我其谁，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埃克西里昂不太懂足球，但看到格洛芬德尔进球的时候，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振臂欢呼。

刚多林大学以压倒性的优势拿下了总决赛冠军，格洛芬德尔也被评为全场最有价值球员。

那天晚上，埃克西里昂正在看书，电话响了。

“埃克西里昂！是我！”听筒里传来格洛芬德尔兴奋的声音，“我们赢了！”

“我知道。”埃克西里昂隔着听筒能听见背景里的噪杂，一定是场疯狂的庆祝。

“真希望你在这。”格洛芬德尔听起来声音带着些微颤抖，“没有你我做不到这些。”

“你说什么？”电话里声音太吵，埃克西里昂有些听不清楚。

“我爱你！！Ec ! ” 格洛芬德尔没有等埃克西里昂回答，挂断了电话。

“喂？你大声点我听不清！喂？”埃克西里昂对着发出“嘟……嘟……嘟……”的听筒发愣，“这个白痴居然挂我电话！”

 

 

番外：

埃克西里昂是学校话剧社的成员。

最近学校里要办校园艺术节，话剧社排练了一出舞台剧.

埃克西里昂因为外形俊美——又高又瘦，黑头发灰眼睛，是男主角的最佳人选，所以很荣幸地被选为男主角。

埃克西里昂第一次演男一号，为了演好神话里的男主角，他每天都花很多时间背台词。

然而事与愿违，埃克西里昂因为一边走路一边看剧本，一脚踏空摔下了楼梯，悲壮地骨折了。

幸亏骨折程度比较轻微，打上固定以后，医生估计一个月就会康复。

但这也意味着，埃克西里昂无法参加舞台剧的演出了。

埃克西里昂受了伤，格洛芬德尔比他自己还紧张。头几天埃克西里昂在家休养的时候，格洛芬德尔放了学就来报道。

来了以后，格洛芬德尔不像平时那样整天围着埃克西里昂絮叨个没完，而是乖乖在一边看书学习。

埃克西里昂要赶他回去也不肯，格洛芬德尔每天都等埃克西里昂要睡觉了才回去。

埃克西里昂担心自己的伤退影响演出，没过两天格洛芬德尔给他带来了话剧社社长雅瑞希尔的口信，已经找到替补演员了，对方演技很有实力，不会耽误艺术节，让埃克西里昂尽管放心。（没错图尔巩又要出来打酱油了）

到了演出当天，格洛芬德尔为埃克西里昂借了张轮椅，推着他去了学校的剧场。

这是埃克西里昂第一次看到他的“替身”。

“这个人长得好面熟。”埃克西里昂忍不住扯了扯格洛芬德尔的衣角，“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人比你大一号，你的戏服在他身上都快撑爆了。”格洛芬德尔评价道，“你看他，躺在地上装死的就是他。”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长得好像知名教授冯国锋，前几天还上过新闻来着。”埃克西里昂突然福至心灵。

“哈哈哈哈，好像是的。”格洛芬德尔也看出来像了，忍不住笑出声。

两个人正在小声议论着，台上的戏份正好演完。

第一排的一个金发飘飘，眼神迷人的英俊男生激动地站起鼓掌，大声呼喊：“Bravo! Bravo! Turukano你太棒啦！”，露出一个尖尖的虎牙。

“有那么好看吗？”埃克西里昂转头问格洛芬德尔，“那个人也太激动了吧？”

“反正，肯定没有你演得好看。”格洛芬德尔从不错过每一个赞美埃克西里昂的机会。